矢車菊和檸檬槭風

各種奇怪的腦洞存檔。
灑滿了星光的盤子。

 

Berlin Mauer / 柏林墙 · 四

存檔。

Illuminar:

我終於寫完了,在那誰,那誰和那誰沒日沒夜的催促下

本文所有食譜均爲胡拼亂湊如有錯誤,你打我呀

嘗試了一下新的風格








罗伊斯跟着莱万多夫斯基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巷子。十一点钟的街市还没有苏醒,偶尔有人卷起白色的门帘,温和的日光便漫进店里,给粗糙的榉木地板打上一层金黄的油蜡。唱片店的门前挂了一张赛璐珞,塑料的边缘微微地蜷起,红色的内圈显得有些黯淡。挂招牌的铁杆已爬满了锈迹,微微颤动着,发出吱呀的响声。一只猫从落了灰的窗台上跳过,白色的尾巴蓬松而柔软。

罗伊斯的包里放了一本流体力学概论,黑色的书包在背后垂得老长。中午的影子又短又浅,灰色的形状在柏油马路上显得模糊而难以辨认。他稍稍支起右手,戳了戳波兰人的前臂。

「莱万多夫斯基教授,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你家啊?」

阳光在年轻人的眼睛里打着旋,绿色的虹膜上像是沾了波兰的酸乳酪,潮湿而朦胧。莱万多夫斯基抬起手,指向远处一栋米黄色的房子。

「快了,就在那边。看到了吗?那幢黄色的就是了。」

「哦,」罗伊斯歪了歪脑袋,「其实我什么也看不清。」

「那么那间呢,」莱万多夫斯基朝着另一栋湖蓝色的房子望过去,「看得清吗?」

罗伊斯没有说话,白皙的手臂别向身后,在包里摸索着些什么。硬币叮叮当当地响起来,夹杂着尖锐的摩擦声,像是上课时用力太大而写断的粉笔。书包上的挂件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起来,纸带的一头转了一圈,又重新粘了回去。

「找到了!」

罗伊斯关起拉链,无名指上勾着一副眼镜。他卷起衣服的下摆,胡乱擦了几下,又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一眼,才戴了上去。

「恩……施……施瓦茨?」

「那是施瓦茨先生的杂货店,过一会儿我们也许要去拜访他。」莱万多夫斯基扬起手,向着房子的方向挥了挥。一个湖蓝色的身影从繁茂的枝叶里直起身子,而后又弯下腰去,没有理睬他。

「施瓦茨先生工作的时候总是很专注。」莱万多夫斯基挑了挑眉。

「所以我们到底要去买什么呢?」罗伊斯的眼睛仍旧盯着杂货店。

「买些香料之类的东西,公寓里的快用完了。」

「比如说胡椒,」罗伊斯翻了翻眼珠,「还有芥末?」

「差不多吧,还有肉桂和鼠尾草。」莱万多夫斯基的嘴角微微弯起来,「你是不是还打算猜盐和糖?不过这两个其实也算是,广义上的那种。」

罗伊斯瞪了他一眼,大块的眼白暴露在空气里,吸饱了金色的颜料。

「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。」

莱万多夫斯基深吸了一口气,转过头去。他的鼻翼高起,嘴唇紧抿,沉默的蓝眼睛凝视着罗伊斯。他的喉结翻滚了一下,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带着些许青色。他的右手半握成一个拳头,拇指來回摩挲着,曲起的关节显得有些发红。

「什么问题?」罗伊斯抬起头来。

「你上课为什么不戴眼睛呢?」

莱万多夫斯基的动作很快,罗伊斯几乎没有时间反应。他的眼睛猛地眯起来,又倏地张开。他的瞳孔像猫一般收缩起来,又像鹰一般舒展开。他的睫毛翻动了几下,仿佛刚刚睡醒。

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,然而他还在这个星球上,这是个好消息。那个教授也在,另一个好消息。那个教授的手上举着他的眼睛,坏消息。那个教授比我高,另一个坏消息。

「把眼睛还给我,莱万多夫斯基教授。」

「请回答我的问题,马尔科 · 罗伊斯同学。近视患者不戴眼镜容易加剧病情,你上课为什么不戴呢?」

「因为我都坐在前排,所以不需要眼镜。」

「你不是一直坐在后排吗?」莱万多夫斯基转了转手上的眼镜,茜红色的镀层在阳光下轻轻地摇晃着。

「你那节课哪里占得到前排的座位……」罗伊斯撇了撇嘴,「半个学校的女生都来了。」

「这样啊……那么我以后专门给你留一个位置,怎么样?」莱万多夫斯基转过头来看着他,「不过你要保证该戴眼镜的时候还是得戴着。」

「哦,挺好的。」

罗伊斯的耳朵好像有点红。






他们在施瓦茨先生的杂货店门前停下,买了几株鼠尾草和一小瓶肉桂粉。施瓦茨先生是位和蔼可亲的中年人,围着水绿色的围裙,额前的头发有点秃,话语间带着一点波兰口音。

「所以他也是波兰人吗?」

「我也没有问过,不过他确实会波兰语。」莱万多夫斯基耸了耸肩,然后把装着香料的纸袋换到左手上。黑色的施瓦茨先生跟着他的脚步一上一下,像是幼儿园里蹦蹦跳跳的小朋友。

 「那就是了咯。」罗伊斯翻了翻白眼。

「你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比较好,毕竟不合直觉的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少。」

「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心理学家了?」

「每当我觉得必要的时候。」

罗伊斯又翻了一个白眼,然后在莱万多夫斯基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。衬衫下的身体有着美妙的手感,肌肉结实,几乎捏不出多余的脂肪来。罗伊斯皱了皱眉,又捏了一记。

「嗷!」黑色的施瓦茨先生剧烈地晃动起来。

罗伊斯把头扭向另一边,肩膀不住起伏着,半边嘴角歪起,露出几颗皙白的牙齿,眉毛像是成熟的麦穗一般被压得弯弯的。他扯了扯书包的肩带,重新昂起头。

「嗷!」灰色的罗伊斯剧烈地晃动起来。

莱万多夫斯基的手正紧紧地把在他的腰上,纸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换到了右手。波兰人的拇指顺着他的腰际轻轻地摩挲着,灰色的布料在他的皮肤上反复摩擦,敏感的神经忠实将这信号传递给他。他的嘴角稍微地抽动着,连带着颧骨上沾染了一分绯红。

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
「都几岁了还怕痒呢?」莱万多夫斯基忍不住笑起来,眼睛眯起,右边的眉毛比左边的眉毛高一点。

「不…不行啊……说得好像你…你比我……大几岁似的……」

「比你大七岁。」莱万多夫斯基收了笑,正了正衣领,「还有,我们到了。」

波兰人的公寓楼下是一间唱片店,橱窗里挂着巨幅的歌星海报,温柔的男声从从白色的门帘后面飘出来,伴随着轻微的喀嗒声,仿佛仍停留在一九七零年。莱万多夫斯基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,拿出一把银灰色的钥匙,开了门。

「这里只有我一个住户,所以弗格特太太把大门钥匙也交给我了。」

「还真是信任你。」

他们一起爬上水泥楼梯,鞋跟踩在台阶上,发出踢跶的声响。扶手上的黑色油漆成片地剥落下来,露出大团砖红色的斑点。罗伊斯收紧了书包带,手心在衣角上蹭了蹭,赶紧跟上波兰人的步伐。

最终他们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停下,上一张唱片已经放完,窗外的乔木投下巨大的影子,在灰色的墙壁上缓缓摇曳。莱万多夫斯基拧动把手,推开了门。

「要那种拖鞋,蓝色的还是灰色的?」莱万多夫斯基拿了两双拖鞋看着罗伊斯。

「呃……能不穿吗?我不太喜欢拖鞋。」罗伊斯挠了挠鼻子。

「可以,」莱万多夫斯基转身把拖鞋又放了回去,「不过餐厅里铺的是瓷砖,可能会有点凉。」

「没问题。」罗伊斯脱了鞋,关上了门。

「我的公寓,还不错吧?」莱万多夫斯基的声音从另一间房间里传来。

「恩……挺棒的,比我的寝室干净多了。」

波兰人的公寓确实干净。客厅里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柜,墨绿色和藏青色的书脊成排地堆叠在一起,曾经烫了金的拉丁字母仍旧依稀可辨。正对着窗子摆了一张书桌,几张演算纸被玻璃杯压着,页角已经伸出桌面。五月份温热的风从窗口蹿进来,那页角便也静静扇动着。桌下的抽屉上插着一把钥匙,黄铜色的光泽淹没在桌沿的阴影里。

罗伊斯歪了歪脑袋,伸手去拧那把钥匙。

抽屉里塞了许多东西,好几沓文件,两瓶墨水,一个小塑料箱子,上面粘了一张红十字的贴纸,还有几盘磁带。抽屉底部铺的纸张上沾了几滴黑色的墨迹,沿着粗糙的纤维弥漫开来,像是小时候做的树叶书签。磁带上用马克笔写了几个单词,大概是波兰语。塑料转轴上的齿口已有些脱落,边缘泛着一点点黄色。

「马尔科!」

罗伊斯转过头去,莱万多夫斯基正从厨房里走出来。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围裙,细长的白色系绳紧紧地收在腰间,衬衫深深地凹陷下去,被压出许多道皱褶。过短的下摆只能勉强盖过波兰人的大腿。整条围裙像是紧身衣一般贴在他结实的身体上。

「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去演格列弗吗?」罗伊斯扑哧地笑出来。

「啊?」莱万多夫斯基张大了眼睛。

「赶快去做饭啦。」罗伊斯把着波兰人的腰,把他转过身去,推进厨房。收紧的系绳勾出一个清楚的三角,罗伊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「好好好,」莱万多夫斯基答应着,「帮我把肉桂粉拿一下,我放在门口了。」

「知道了。」罗伊斯向着莱万多夫斯基吐了吐舌头。

棕色的纸袋被放在鞋柜上,罗伊斯拖着脚步,慢慢朝门口走过去。波兰人的鞋子不多,一双运动鞋,一双皮鞋,一双靴子,还有一双蓝色的拖鞋。拖鞋上的绒毛服帖地倒向一侧,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穿过。

罗伊斯弯下身,从纸袋里拿出了小瓶的肉桂粉,然后直起身来,眼睛仍旧盯着那双蓝色的拖鞋,舌头从有些干裂的嘴唇上缓缓扫过。他眨了眨眼,取下那双蓝色的拖鞋,穿了进去。

「肉桂粉,给你拿来了。」

「谢谢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可以去阳台上坐一会儿,我们过会儿在那里吃。」莱万多夫斯基朝着厨房另一边指了指,「茶已经泡好了,还有几块饼干。你要是饿了,可以先吃一点。」

「遵命,莱万多夫斯基教授。」

「罗伯特,叫我罗伯特吧。」

「遵命,罗伯特。」罗伊斯扮了个鬼脸,莱万多夫斯基也和他一起笑起来。






罗伊斯趴在桌上,脑袋枕着手臂,头发乱糟糟地塌下来。正午的阳光照亮了他的鬓角,棕色的胡须像是透明的三棱镜,熠熠生着辉。莱万多夫斯基拍了拍罗伊斯的脑袋,刚睁开的绿眼睛显得有些困惑,对着桌边的人眨了眨。

「罗伯特……?」

「睡醒了?」莱万多夫斯基解下围裙,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。

「也许还没有……」罗伊斯揉了揉眼睛。

「午饭已经做好了。」

「哦。」罗伊斯又打了个哈欠。

「也许我该给你来点咖啡?茶看起来效果不太好啊。」莱万多夫斯基挑了挑眉。

「不用了,」罗伊斯摇了摇头,眼神落到桌子上的瓷盘里,「这是……?」

「酸乳酪和猪肉馅饺子。」

罗伊斯的眉头皱了皱,眼神又继续往右边去。

「这又是什么?」

「红菜汤,」莱万多夫斯基把刀叉递给他,「甜的。」

罗伊斯的脑袋垂了下来,半张脸陷在手里,声音有点闷。

「这是波兰菜全家福么?」

「恩。」

「我能叫外卖吗?」

「没问题。」莱万多夫斯基笑了笑。

罗伊斯的头一下抬了起来,眉毛夸张地弯着,长长的睫毛拉出长长的阴影。

「对了,最近学院里要我们多关注出勤。」

他迈了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,然后翻了个白眼。

「近视的人不要老翻白眼,」莱万多夫斯基舀了一勺红菜汤,「不然我就得在讲台上给你留个位置了。」

罗伊斯没有理睬他,拿着刀切了半只饺子塞进嘴里。金属和陶瓷撞击着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。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咀嚼,颌骨缓慢地张开又合拢,右边的腮帮子有些鼓起。

「怎么样?」

「还……行……」嘴里的食物让他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。

「还行?」莱万多夫斯基的动作顿了顿,叉子悬在半空,「我猜你是想说『很不错』吧?」

「随你便。」罗伊斯把剩下的半只也叉了起来。

「那就是『太棒了,罗伯特』咯。」

「能不能说点正经的?」罗伊斯又翻了个白眼,不过只是右边。

「比方说?」

「比方说你的书柜里都放了些什么书。」罗伊斯咽了一大口,鼓起的两腮终于瘪了下去。

「啊……只是些物理的参考书,免得你们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。」

「那么多参考书?」罗伊斯晃了晃勺子,几滴汤汁落下来,盘子里开出一朵品红色的花。

「也不全是,我还放了一些文学作品,诗歌啊戏剧什么的。」

「你一个物理教授放文学作品干什么?」

「感受人性嘛。你不觉得理论物理这东西,有时候研究得太深了,容易跟现实世界脱钩吗?」

罗伊斯摇了摇头,「研究物理问题的时候,我只感到兴奋。」

「也许理论物理更容易有这毛病吧。有段时间我看什么都不顺眼,觉得世界太缺乏秩序,缺乏用一组公式就能描述一切的简洁,缺乏对称与统一的平衡。」

「感谢上帝你用的是过去时。这话要是被那些女孩子听见了,可得把她们吓坏了。」

「恩?」

「你没看到一路上那些女孩子的眼神吗?半个学校的女生都被你勾了魂啦。我敢打赌,只要你许诺会亲她们一下,她们能在半小时内写完我的力学作业。」

莱万多夫斯基放下了勺子,双手叉起来,蓝眼睛盯着罗伊斯。红菜汤已经见了底,阳台上的空气被太阳烤得有些燥热,几缕头发弯曲着黏在额角,乌黑发亮。

他笑了笑,眉毛扬起,「那你被勾魂了没有啊?」

罗伊斯愣了愣,叉子抬起又落下,在瓷盘里敲出清脆的撞击声。莱万多夫斯基眯起了眼睛。

「真要勾魂的话,我早被胡梅尔斯勾去啦。他可比你年轻不少。」

莱万多夫斯基仍旧叉着手,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。

「说真的,胡梅尔斯到底怎么样?」

「你感兴趣啊?」

莱万多夫斯基耸耸肩。

罗伊斯伸手把莱万多夫斯基的那份甜点拿到自己这边,舀了一勺送进嘴里,冰凉的乳酪在舌尖盘旋了一番,迅速地滑下喉管。他的睫毛眨了几下,眼睛里像是混进了白色的水彩,显得有些朦胧。

「马茨是个挺好的人。长得不错,虽然照我说胡子太多了,但追他的女孩儿还是不少。也会做饭,虽然做得没你好。就是嘴太烦,一天到晚跟我念些不知道谁写的诗还是文章,不过你应该不介意。」

「那他现在还跟你住在一起?」

「是啊,双人间比较便宜嘛。」

「这样啊,」莱万多夫斯基长了手,从罗伊斯的手上挖回半勺冰淇淋,「问你个问题。」

「你长得这么好看,就没有女孩子追你吗?」

「什么?」

「你长得也不错,就没有什么追求者吗?」

「有啊,都被我拒绝了。」

「你也不怕人家女孩子伤心。」

罗伊斯把一大口冰淇淋塞进嘴里,两颗门牙有些微微的刺痛。

「怪我咯?」他吐了吐舌头。

莱万多夫斯基扑哧笑出来,对面公寓阳台上的木槿花开得正盛。

吃完以后,罗伊斯自告奋勇去洗碗。宿舍里没法装洗碗机,他倒也习惯了这份活。胡梅尔斯负责下厨,他负责清理。期末忙起来的时候,两人都没有太多时间,外卖的纸盒在垃圾箱里堆了许多,胡梅尔斯也准备好了药片,生怕他又胃痛。

马茨其实挺好的。

「你笑什么?」莱万多夫斯基的声音。

「没什么,就是今天的午饭挺棒的。」

「是『今天的午饭挺棒的,罗伯特。』」

「我拒绝向滥用职权的教授屈服。」

莱万多夫斯基坐在书桌前,支着脑袋。窗台上的蒲公英也开了,浅黄色的花瓣随着风轻轻摆动着。桌子上还摊着昨晚用的演算纸,几个数字被反复涂改,黑色的墨水洇到一起,糊成一团。他拿起玻璃杯,把演算纸揉成一团,丢进了垃圾桶。

「马尔科?」

「你下午还坐一会儿吗?」

「不了,」罗伊斯从厨房走出来,双手在衣服上胡乱地擦了两下,「我下午还有一节课。」

「还记得回去的路吗?不记得的话我可以提供护送。」

「这点路还是记得的。」罗伊斯拎起了书包,甩到背后。

「那我就不送你了,」莱万多夫斯基站起身,「下次如果你还有时间,欢迎来这里坐坐,我们可以——呃——一起研究一下物理问题什么的。」

「行啊,」罗伊斯把拖鞋放回鞋柜里,「我想你应该不会等太久的。我是说我马上上到湍流这一章了。」

「再见,马尔科。」

「再见,罗伯特。」

罗伊斯拧动把手,推开了门。然后他又转过身来。

「今天的午饭挺棒的,罗伯特。」


莱万多夫斯基躺在床上,大声地笑起来。







很抱歉拖了這麼久啦。先是期末考試,然後又趕上軍訓,以及重度拖延症的我。這一章其實寫得蠻開心的,雖然寫了很久,因爲我覺得除開愛情本身之外,曖昧也同樣令人沉醉。就好像回到家里的時候,聽到愛人趿着拖鞋從房間裏跑過來,橡膠的鞋底拍打着松木地板,啪噠啪噠,整個人就會高興起來,沒有辦法難過或是發脾氣。

說得好像我有愛人一樣。

其實連曖昧對象都沒有。


  20
评论
热度(20)

© 矢車菊和檸檬槭風 | Powered by LOFTER